在《第22年的告白:我是殺人犯》、《全境失控》兩部商業電影站穩影壇的導演入江悠,回到獨立製片的領域,將真實社會事件改編成電影《那個女孩》(あんのこと),找來他一直想合作的河合優實,以及兩位實力派男演員佐藤二朗和稻垣吾郎聯手飆戲,拿下 2025 日本電影學院獎最佳女主角,並入圍最佳男配角以及最佳劇本兩項大獎。
電影背後的真實事件原貌為何?
該片以 2020 年 6 月《朝日新聞》上發表的一篇真實事件為原型,報導裡敘述一個化名為「花」的女孩,努力克服童年時期受到的虐待與毒癮,實現成為一名看護的夢想,有了自己的住所並開始上學,然而看似逐漸美好的未來卻因新冠疫情受阻,她於 2020 年退學,並於同年自殺。製片國實瑞惠對此文感到震驚,他表示「雖然很多人都受到新冠疫情造成的社會分裂之苦,但弱勢群體受到的影響更大」,她對此表示憤怒,對「花」的人生故事產生了強烈的使命感,於是才聯絡入江悠商討拍攝關於此事的電影。
入江悠認為像「花」這樣的女生是難以理解的,並存在距離感。然而現實生活中,可能隨便東京一個角落,或是你住家隔壁的房間裡,都住著一個「花」,你卻從未想聽關於她們的故事,更不用說拍她們的電影。剛好在讀完這篇文章後,入江又讀到另外關於當時輔導花戒毒的警官,對另一名戒斷者進行性侵而被捕的新聞,於是他興起若把兩件事結合起來,會產生什麼樣的電影的念頭,對此感到好奇。
「原來讓人『心碎』就是這個意思」
巧合的是,這部電影的策劃開始於 2020 年夏初,當時正值疫情爆發後不久,入江也失去兩位一直有密切聯繫的友人,因疫情造成的失聯而獲知的悲劇,讓入江有深刻感受,而這也是創作這個作品的關鍵因素。「2020 年,我在新冠疫情期間喪失了重要的友人,如果我能稍加留意,可能會注意到他的痛苦,但我太專注於自己的事了。時代變化越來越快,我們忘記了很多東西,所以我想讓這部電影留下深刻的印象。我不知道為一個已經離開的人拍攝一部電影是否合適,但我拍這部電影的目的,是為了向她的靈魂致敬。」
這是入江悠首次創作以真實事件改編的故事,電影製作涉及大量田調研究,劇本多次重寫,在這個過程中,他明確表示「不想把主角描繪成一個可憐的角色」。雖然她過著殘酷的生活,但仍可以有過些愉快且充實的時光。既然是改編自真實人物,就更該以尊重和真誠的方式刻畫她們。連稻垣吾郎看完最終劇本時,都震驚到忍不住顫抖得說:「原來讓人『心碎』就是這個意思。」
創作劇本時,入江悠拜訪了原報導的記者,並獲得他全力的支持,給了他許多與報導不同的視角。另外在採訪中,記者提到「她看起來就像個害羞的小女孩。」這句話給了入江深刻的印象,所以他把這種缺乏社會經驗的不成熟當作一種人物形象的暗示,在試裝時給了河合優實一件運動衫與一個後背包。
女主角名字「杏」有何含意?
主人翁的名字最後從「花」改成「杏」,他參考了 1958 年的電影《杏子》,希望他的主角能跟《杏子》的香川京子一樣有魅力。入江悠擷取了五十音的最頭「あ」與最尾「ん」,有種把所有全部都包含起來的意象,最後就決定「杏(あん)」這個名字。
河合優實很早就是「杏」這個角色的首選,除了她曾經參加過入江的 workshop ,因而讓入江清楚知道這個女生的能量外,她認真的工作態度也給了入江很好的印象,演出過程她對角色展現的誠實姿態,也讓入江願意將這個作品托付給她。
在電影籌備初期,入江曾給河合優實一封信,裡面寫到導演致力於將真實人物和事件改編成電影的立場,以及承擔隨之而來的責任的決心。其中,最讓河合優實印象深刻的一段話就是「讓她的生活重獲新生」。雖然一開始河合優實對於「花」的情感太強烈,不過導演也提醒她要與真實的人「保持適當距離」。透過拍攝這部電影、扮演杏這個角色,自己能做什麼?該做什麼?想要做什麼?河合優實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這個問題,「但我心裡緊緊握住她的手,從未放開。每天早上,我都會祈禱著又是美好的一天,前往拍攝現場。這是我滿懷信念拍攝的作品,希望大家會喜歡。」
值得一提的是,台灣場的海報照片有別於日本的設計,是片商光年映畫特別與日本協商,採用定裝照來編排。海報上,「杏」的眼睛因為白光的照射而看不清楚,彷彿也意指這樣的女孩不是只有電影中的杏,也不是只有被報導出來的花。正如日文片名刻意採用「杏」的平假名寫成「あんのこと」,不直接寫出「杏のこと」,台灣的片名也採用日文諧音翻譯成「那個女孩」,並非單指「杏」的故事,而是許多人的故事。
文:迷迷音
照片:光年映畫